江氏嘴角一撇,气势汹汹道:“难不成是说我故意给你吃这些东西?简直是含血喷人!”
“天气热罢了,谁犯得着放馊了饭菜给你吃?我看你就是故意糟践东西!”
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,那边灶上食物的香气已经渐渐弥漫开来。
秦辞忧微笑:“我夫君宋寻川为大梁冲锋陷阵,立下无数战功,如今负伤在身,代为管家的婶娘却对他的饮食如此漫不经心,口口声声‘俭省’,莫非省下来银钱好养闲人么?”
“你不要乱说!”
江氏被说中心事,又羞又恼,偏偏无理反驳,便拿出长辈的款来压她。
“我好心教你持家过日子,你一个做晚辈的不但不知俭省,还不领情!”
“一会儿闹了起来,叫下人瞧见,只当你为一碗饭的事闹起来,看你面子上好不好看!”
“哦,那我领情,真是太谢谢你了,婶娘。”
秦辞忧扯起嘴角,眼睛却无笑意:“还有,我争的不是一碗饭,我不贪心,对别人盘中餐没有兴趣。”
“但属于我的,旁人也别想拿走一分。婶娘既说完了道理,就请回吧!”
一刻钟后,秦辞忧带着棠依和照书拎了食盒回到桐川院。
热气腾腾的新鲜饭菜摆在桌上,宋寻川只瞥了一眼便猜出了几分,抬眸望向秦辞忧。
“你打算一直这样当受气包自己贴补银子进去?”
秦辞忧不客气地坐下来,拈一块炸得金黄焦脆的油糕入口。
“你看我像是这样的人吗?”
宋寻川无言,眼前这个女人的确不像一盏省油的灯,心思也叫他猜不透。
嚼完了口中食物,秦辞忧慢条斯理用布巾擦了擦嘴。
才悠悠道:“如今管家权力落在你那位二婶娘手上,她有意薄待我们,但这个亏我却不想吃。”
宋寻川有意试探,便顺着她的话音道:“薄待我倒也罢了,怎么连你也在内?”
“东想西想可不利于身体恢复。”
秦辞忧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,笑眯眯道:“你现在可是奉旨养伤,万一养不好,皇上是要怪罪的。”
“如此看来,你还是对交兵权的事耿耿于怀?”
宋寻川眯了眯眼,啧了一声道:“果然是个贪恋富贵之人。”
“岂敢岂敢!”秦辞忧站起身来,作势拱了下手,竟然就走了。
次日起,有了秦辞忧在厨房的这么一出,下人们果然不敢再送馊饭烂肉来,但碍于江氏的权力,也只敢整治些萝卜青菜之类。
两日后,镇国公夫人阮氏来访。
这位阮夫人是宋寻川母亲的闺中密友,两家又是世交,因此平日对他颇为关照。
这回也是自己抱恙在身,才一直没能来亲自探望。
贵客来临前,江氏特地将秦辞忧叫到了一边,沉着脸再三嘱咐。
“客人面前不要没规矩乱说话,若丢了将军府的颜面有你好受的。”
“放心,我一定以婶娘您作为言行表率,绝不行差踏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