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框眼镜的男生仿佛虚脱般,在咒术过后脸上痛苦的神情稍稍舒展开来。他将左手从胸口,心脏的位置移回台阶上,对黑暗中的人挤出一个难为情的微笑。
“ 又是来打架的?”
他支撑着楼梯扶手费力得站起来,用胳膊勾住扶手,好让自己身体上的负担减小一些。那个咒术,虽能减轻自己的痛苦,但同时也是对自己释放了威力强大的封印咒。自己经受了不知多少个难熬,生不如死的夜晚,频频使用的原因使他的身体已经渐渐习惯,产生对这个咒术的适应和抵抗,不再有那么强的效用了。
这是自己选择的力量,却并不能完美的驾驭它。
“ 不,我是来欣赏你曲子的。”
他从黑暗中走出,向他走近,火热的红瞳和冰冷的蓝瞳在黑夜中放着光,放肆得如同撕裂时空的子弹。
……
“ 你的身体太过特殊,一会把它喝下去,但我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或副作用。”
他把精致小巧的水晶尖嘴瓶轻放在他面前的台阶上,没有离开的意思,也没有打架的意思。转身倚在他身旁的扶手上,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香烟,自己叼上一根,身旁坐在台阶上的男生熟练的接住扔给自己的另一根。
飘渺的白色薄雾将射入黑暗的月光一劈为二。
……
“ 林夕。”
“ 秦弦。”
“ 好久不见。”
黑暗中燃烧的红色烟头点缀了这被定格的时间。这晚,并不寒冷。
……
“ 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弦细心得擦拭着夕的眼镜,他还是那么熟悉,一点都没变,灰尘仿佛自主得从镜面内产出,又像蚂蝗一样吸附、寄生在镜面上。
“ 昨晚家族内的清理就完毕了。然后把你的嫂子大人寄养在祖母那里,就给自己放了个小长假。”
他犹豫了半响,拧开水晶瓶的盖子,试毒一样小饮了一口,瓶子里鲜红的液体进入口中变成了暗红色。夕一脸质疑的看着弦,似在问“ 这是什么 ”的表情。然后实在无法压抑口腔传来的味道,猛的一仰头咽了下去。
“ 我的血。”
弦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,把眼镜揣入他的上衣口袋,看着被吸光内在的水晶瓶,月光透过玻璃将里面的空空如也变化为反射光芒的镜子。
“ 诶我说,你最近该改善饮食了。”
“ 从你未婚妻身上下手是我下一个目标。”
夕把瓶子举在眼前,双眼微微一挤,精致的水晶瓶化作银尘飘散至天空。
“ 那你可得看着眼馋了。”
他起身动作不再像爬上天台,最开始坐下时那般艰难,走到天台边缘凝视远方的弦身边。
如那时一样的安静,没有多余的交谈,耳旁是风的呼啸。
“ 她比那时我见她大多了吧。” “ 嗯,生气时总抓伤我。”
……
良久,月光不再被遮挡,洒满天台。灯光亮了,演员,却不知所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