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人显是对这老者极为的信服,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乱作一团,一时间皆是悲号四起,更有人夺路狂奔,还有些傻站在原地,念念有词,更多的人则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,不知所措的四处张望。
在这一片混乱中却有一个男童很是镇定,显得与众不同,但若透过他双眼,仍可看到其中强忍着的惊慌。他身穿着一身灰色小衫,唇红齿白,模样甚是好看,手里攥着一个瓷坛子,不时有蛐蛐不安的叫声从中传来,他拉了拉老人的手,轻声道。
“爷爷,不要怕。”
老人转过头,无所畏惧的双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悲戚恐慌。
小六!
我的孙子!你才这么小……这么乖巧,就要跟我一起死了么!
老人摸着男童的头,满面悲壮,突然的想起些什么,浑浊的眼睛一阵发亮,在一片恐怖的氛围中双目竟露出一丝喜色。
忽地,他双手举过头顶,轻拍手掌,嘴里哼着一首小曲,随着节拍一阵舞动,族中的所有人在小曲响起的一刹那都是静了下来。
“村长……他在做什么?”
“这不是村长传承么?”
“难道,是要传给小六么?”
大家奇怪的看了看男童,不多时便有几个男人随着老者一起唱歌、跳舞,又有几个女人在外围跪坐在地,嘴里念念有词。突然的变化让骚乱的人们也慢慢安静下来,他们显然对这种礼仪甚是熟悉,一时变得庄严异常!只有被众人围在中央的孙小六不知所措,这与他平日所学的祭祀方法完全不同,径自懵懵懂懂,呆呆的站在那里。
诡异的节拍在广场上蔓延,在黑云之下显得很是压抑。众人的节拍和低唱中似乎有阵阵禅音涌现。突然,那老人一声大喝,头发无风自动的飘扬起来,白发中的那一缕黄发如有灵性,一阵翻腾,灵蛇般离开了老人的发间。男女老幼见状都齐齐的跪下,敬畏的看着黄发,嘴里齐念着听不懂的词调,声若诵经。老人一声厉喝,旋又一指那孩童,那缕黄丝便自飘荡,在空中一个伸展,就好像伸了个懒腰,旋又左右一转,朝男孩激射而去,在其头顶停了下来,紧接着黄发慢慢的根植孩童发间,一点点的下沉……
孙小六只感觉头皮一阵发痒,黄丝缓缓扎根,原来的长长的黄发,慢慢的缩短到与那孩童头发一般长短,恍然间耳中好似响起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“哈哈,孙小六,你就是俺老孙第二十代传人!”
哄!
脑袋突然一声轰响,似乎发生了什么,也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孙小六疑惑的站起身,摸了摸自己的脑袋,原来乌黑的发间突然生出了一撮黄色的头发,就好像他本来就在那里一样,完美无瑕。
老人身子一阵摇晃,差点跌倒,似乎这一小会儿已经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。但见这头发如此顺利便传给了这孩童,仍然止不住的喜悦,众族人也是一阵喧嚣的站了起来,庄严的仪式,竟让他们忘却了周遭的危险,一个个脸现肃穆,围着男童唱起了不知名的歌。